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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能源首席记者 刘丽丽

  此次公审起诉书中声明案情截止时间是2011年8月,并未说明其原因,还是让人产生巨大想象空间。刘铁男在卸任前3月内突击审批的50个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此次公审中,刘铁男的妻子并未被涉及,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否会另案调查?

被告人刘铁男(中)被告人刘铁男(中)

  作为第一位在任内被中纪委带走的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的最终结局很可能会比之前外界想象的要好。

  从此次廊坊公审的各种表现来看,案件已经超乎人们的想象。这个超出想象,并非案情复杂程度和涉案财产金额空前,而是超出外界预计的“少”和“小”。

  判决书里的潜台词

  刘铁男案的起诉书文字中,大有端倪。

  起诉书中给出的刘铁男及其子刘德成非法收受财物数额是3558.3592万元。和之前轰动一时的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长魏鹏远家藏上亿现金相比,这个数字远远低于外界的心理预期,引来一片哗然。而且在上述金额中,还认定有折合人民币1875.3060万元的涉案金额属于刘铁男主动交代,并明确说明案发后,赃款赃物已经全部追缴,刘本人如实供述罪行,认罪态度较好。

  细看此次起诉书中对案情的陈述还可发现,刘铁男本人直接收受的贿赂,仅有南山集团董事长宋作文先后两次给予的4万元。余下的金额除去100.1962万元是未支付的房屋装修款,其余3454.163万元,都是相关涉案企业与刘铁男之子刘德成进行的交易,刘铁男仅为知情。

  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受贿罪的量刑问题与贪污罪基本相同。以受贿数额和受贿情节为标准,具体确定行为人的刑罚。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数额在十万元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国家工作人员的近亲属或者其他与该国家工作人员关系密切的人,通过该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或者利用该国家工作人员职权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请托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索取请托人财物或者收受请托人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较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结合上述法律规定,从起诉书中表述的案情就可以大致推断出刘铁男及其子刘德成最终获刑的大致区间,应该都在有期徒刑刑期范围之内。

  一段神秘的空白

  其实最关心刘铁男案情况的,很多都是能源圈内人。毕竟刘铁男是在国家能源局任上东窗事发的。从2010年12月,刘铁男开始兼任国家能源局党组书记、局长,到2013年5月11日下午,刘铁男与妻子郭静华在国家发改委大院被中纪委带走,他已经当了大约两年半的国家能源局局长。

  刘铁男东窗事发后,刘铁男和重组前的国家能源局的一些旧事也被圈内人在私下里反复提及。省长省委书记出面接待,得给个面子,副省长之类官员,直接谢绝..。。刘铁男行事的张扬高调,早有名声在外,在他的影响下,地方政府接待国家能源局干部人员的级别向来就高不就低。这些表现大致属于作风一类,尚不是要害之处,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批项目才是切肤之痛。多位能源企业人士痛诉当年批项目的悲惨经历,多次来回奔波对跑项目的人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最受不了的是主管部门反复无常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

  一家能源企业人士回忆自己当年去国家能源局跑项目的经历,称最痛苦的就是,那种情况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潜规则”都已经不被遵守。几乎所有人都会去疏通门路,但最后结果是大家都回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谁也没有把握能办成。批或者不批,变成一个神秘的不确定性,完全不可预知。

  在前几年能源供应紧张的背景下,背负发展压力的地方官员的境遇,可能更为悲惨。圈内还有个真实的故事是,为了争取建设新项目,某省官员数次拜访国家能源局未果,被本省领导痛斥无能,后再次上京,无计可施直接在能源局下跪。

  这些江湖传言,在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之前,自然无法作为呈堂证供。但是此次公审起诉书中声明案情截止时间是2011年8月,并未说明其原因,还是让人产生巨大想象空间。

  刘铁男在国家能源局长任内的情况是否查清?是没有发现问题,还是有问题但还需继续调查,以待下回分解?刘铁男自知情况不妙,在卸任前3月内突击审批的50个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此次公审中,刘铁男的妻子并未被涉及,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否会另案调查?这些问题谁来回答?还是会永远没有答案?

  刘铁男案件审判的最终结果现在已经大致可以预见,但是刘铁男案件的影响还远没有结束。刘铁男案发后先后落马的多位能源局司长副司长们,也会陆续走上法庭接受审判。这种系统性的同一机构内成片的贪腐案件,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这些官员落马的直接原因是本人的腐化堕落违法乱纪,其背后的根本问题则和审批制度脱不了干系。

  在巨大的权力和利益面前,人性是如此脆弱,本该有的制度制衡是如此苍白无力。刘铁男是审批制度的受益者,也是受害者,也许也会成为审批制度的掘墓人之一。一个更市场化的、更公平透明的制度,不仅有利于企业,对官员本身也是最大的保护。( 刘丽丽 发自北京)

  (本文作者介绍:能源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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